2011年8月15日星期一

猿人爭霸戰:猩凶革命

他朝有日,猿人霸紀編年史會有這一段:猿人凱撒在「金門大橋大戰」領眾猿走出自由之路。嫌以上說得太認真了點嗎?有怪莫怪。這不過是因為電影令我難掩喜悅之情。「猩凶革命」,今年少有的驚喜。凱撒不單是猿人世界的偉大統帥,他更是古羅馬的 Spartacus。


電影開始於一群黑猩猩給活捉,並給送到去生化實驗室,以作實驗之用。實驗室的主要研究項目是腦退化証的解藥。占士法蘭高飾演 Will Rodman,天才科學家。他本來已完成了動物試藥的實驗階段,只差在把藥試驗於人類身上。可惜因一母黑猩猩的失控,大亂實驗室,以致研究項目告終。母黑猩猩失控非出於無因,它只想要保護剛出世的嬰黑猩猩。但没有人閱讀得出它恐懼的背後的因由。後來母黑猩猩還給擊斃,遺下嬰黑猩猩。Will 亦只好勉為其難,偷偷擔起養育嬰黑猩猩之責。腦退化的解藥是一種病毒,具有修補神經元的功能。但原來效能還不只於此。Will 意外地發現它可以令黑猩猩的智力大增。母黑猩猩接種了病毒,自然地亦把病毒傳給了嬰黑猩猩。嬰黑猩猩自出世的第二天已展露了不凡的智力。Will 授凱撒之名予以嬰黑猩猩,只是估不到凱撒後來成了開拓猿人世界的英雄。


黑猩猩具有這等智力,觀眾或許認為只是虛構的科學故事。現實中其實跟電影差不得太遠。Georgia State University 有隻黑猩猩 Kanzi。他能以特別設計的 Lexigram 跟研究員溝通。Lexigram 是一塊由各不相同的符號併湊成的板。Kanzi 指出符號以替代言語發音。那些符號通常具有指向性,即是一符號是代表綿花糖的,或另一個則是火。只要 Kanzi 指著綿花糖的符號,即便表示想要綿花糖。然而 Kanzi 更懂得利組合符號以表達另類的意圖。譬如,它會同時指出綿花糖和火的符號,研究員給它火柴和綿花糖,它跟著便會去收集柴枝點火,向研究員表演如何燒綿花糖。Kanzi 更是擁有良好的理解人類意向的能力,是一個很好的「聆聽者」。


好了,若要繼續談有關猩猩的認知能力的研究,相信還要花很多的段落。譬如,人類、猩猩的顳肌的分別,跟腦袋大小的關係,就是一例。就連猩猩會否分享食物也有過科學實驗研究。這些都是非常有趣的話題。


不妨就此止住,說回電影。


凱撒的精神原型或許就是 Spartacus,亦很像剛才提及的 Kanzi。整個故事最引人入性的,是看着凱撒如何由無知過渡至心思慎密的領袖統帥。凱撒的腦袋的神經元跟人類一樣發達,智力可比人類,是象棋高手〈有趣的是有紀錄說 Kanzi 是懂得玩食鬼遊戲〉。凱撒少時只能待在 Will 的家裡。隨着成長,它越來越嚮往窗外的世界。到後來因總總意外,凱撒給關在猩猩收容所,它在籠牢裡的牆上畫出一個窗的圖案〈猩猩能畫出具意念的圖案,一樣是有科學跟據〉 --- 它家裡的那個圓型的窗 --- 這為它種下了重要的、有關自由的意識。凱撒懂得它一個的自由並不可得保證,於是設法聯合收容所內其他猩猩的力量,確保能在未來打持久戰。


電影本身的科學性涵蓋已經很豐富,時間也算是緊迫了點,難得劇力的凝聚和發展不會顯得突兀。整個練兵、密謀的過程都很緊湊,没有一點悶場。凱撒一直蓄勢不發,待得各猿都準備好,一切皆備,它便發動「政變」。本來就没料到猩猩會有這麼慎密的思想,原來凱撒更開始懂得說話。在政變中,凱撒與 Dodge 對抗時,突然大叫「No!」。的確很是驚心。「In the beginning was the Word」。這一聲「No!」很有象徵性,愚更懷疑凱撒亦即是聖子的象徵。自凱撒的大叫一聲「No!」,眾猿人勢如破竹,後來更是一場令人印象深刻的「金門橋大戰」。


若果凱撒是聖子,那 Will 就是聖父,母黑猩猩更象徵着聖母呢!就說我胡扯吧!不過電影裡確實有着兩段父子關係:Will 與他患腦退化的親父、Will 與凱撒。親父 Charles 與 Will 的對比代表自然與科學,Will 與凱撒則象徵創造主與子。


生老病死是自然現象,人生之必經。但人類一直以與自然對抗之勢,圖扭轉這自然現象。這種對抗不易,路很難行。但人類一直幻想自己可一當天地的主宰。Will 日夜希覬治好父親的頑疾,可惜夢想越望越邈遠。正所謂神推鬼撞,在研究新藥的時候,Will 干涉了猿人的進化,引起大亂。電影只借了 Caroline 作輕輕的道德口批。科學干擾自然看似不是電影真正的主題。觀之對 Will 與凱撒的描寫,反而隱隱有種宗教上的神與子關係的涉及。Will 與凱撒的關係,很不同於與親父那般。Will 於凱撒有如親生父親,更似是創造主。


當凱撒長大後,坐在大樹之上遙望,開始有點不安份。自我開始越來越強,很在意自己身份及身世。凱撒向 Will 質問,所得到的答案也未能讓他釋懷。因為,雖然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來歷,但對終極的問題「我是誰」是不容易參透的。幼年一直渴望窗外的世界。到長大了,才發現窗外的人類的世界,跟它格格不入,對它處處不容。原來那才是更大的桎梏。所以追尋自由的同時亦成了對自我的終極的追尋。這裡的自我,不單單包含身份、種族認同。別忘記,凱撒是撤頭撤尾的新族類。没有任何一個族類是可以包容得它的。所以凱撒才奮力為自己建立一個新國度。


草草總結。真正的自由是以戰鬥而得來的。

美國隊長:復仇者先鋒

說「美國隊長」充滿大美國主義。至少,他有「美國隊長」這個派頭供一眾思想左傾的人說他不恥。只怕是,若有朝一日「中國隊長」誕生之時,一眾高登義士會樂此不疲的為他設計不同款式的紅色小丑裝。大美國主義是没大不了的事吧。後日若 One World Government 的預言成真,或者我們還會調轉頭懷念這類可愛的大主義電影。

確實覺得他有點可愛。說的是美國隊長。一直喜觀電影以善。理想主義一點的說,電影是創作人的夢。看電影就是看別人的夢。用不着時時說人們的夢是如何不妥。刻意在裡頭找樂子。只要找到一點,瞳孔自然擴大,接收畫面加倍。甚至我願意任由它洗腦。我盡可能成為一支能接收一切的天綫。當然,亦曾有些電影是洗不了我的腦。

說美國隊長是大美國,那就是一場美國夢。然而,又不覺得電影真的很落力 Hard Sell 大美國精神,反而裡頭有一點自嘲的呢。例如要美國隊長這個大塊頭賣弄色相粉飾國力,又要推銷債劵買子彈。輕輕帶過,算是交到功課了。

還是簡單一說我喜歡「美國隊長」的地方:

第一,喜歡那個時代,二次大戰的時代。這是正邪兩立,壁壘分明的年代。縱使電影是給鋪上了一層灰調,但人類的精神裡是没有灰色地帶 … 至少以正史的角度。任何一套電影以此為背景,我大多會懶理它是以哪個國家為大。

第二,頗喜歡那條感情線。雖然感情發展的鋪排是薄弱了一點,但我不是着眼於這一點。美國的超級英雄大多不敗。尤其在電影裡,英雄主角必定會全身而回,兼而有氣有力盡享溫柔(蝙蝠俠是例外,他變態的)。但今次的美國隊長是敗了的。他敗於他的女人面前,未能赴約。讓他的女人等他至死是罪啊。奇怪的是没有人針對電影裡的大男人主義。

第三,喜歡一眾角色。喜歡 Tommy Lee Jones 是帶點瘋的老頭,在片末看他飛車重演 Men in Black 便覺得很醒神。女主角雖不是大美人,但她的一股英氣,再配合那大時代,她很表現出一種外剛內柔的感染力。Stanley Tucci 慧眼識英雄,一如<穿 Prada 的惡魔>永遠抱持著善心,利用他的「煉金術」幫助主角脫胎換骨。至於 Hugo Weaving,已經是一張惡人的臉譜了,又加上另一張紅色的,看得多,太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