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年2月6日星期三

就是注定的了!

一個星期天的正午,在近紅磡海隧的一條行人天橋行過。寒風刺骨,口裡吹出了一堆濃密的白綿絨。遠來的二胡把白綿絨蒸發掉,是“白臉胡”的曲聲。他出沒於油尖旺,從不吝嗇所有的才藝,到處留下硬涸的胡琴聲。但是一旦“留下”來,就“消散”掉。

聲不同字。聲發無跡,字落有形。

九龍皇帝曾灶財離世還不足一年,屍骨早已冷得比寒冬的天氣更冷。可是皇心未寒,只因他的一手墨寶得以留存。他的稚氣的手處處留下筆劃,電箱、電燈桿、破落壁、碼頭圓柱,筆劃所留的地方皆眼目可尋。

相對之下,聲音不是應該更無限制嗎?「絃撥幽居風有聽,筆落四處日空明。」

偏偏聲音落腳無處,剛生出就煙滅,任有多好聽都免不去這命定,因為沒有可供藏匿的空隙。

聲音與時間同歸於燼,文字和空間卻相依永存,這一早是注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