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年1月4日星期五

原本

想起一個有趣的問題。

一首木造的運貨船。問題是當這船在海上的途中,船員把全隻船的舊的木板逐一換上新的另一塊木板,並把舊的那一塊棄掉到海上。

然而,跟隨船後的人把給棄掉到海上的舊木板收集起,跟著原來的樣子,把船再重建回來。

好了,先不要斟酎節眼上的細節,就是那些「給重建的船用的釘子和鏍栓是不是舊的呀?」、「在海上拆掉木板!船不會沉嗎?」等等 。問題是,那一艘船才是原本的那一艘。

當然兩個各有支持者。

有些人會以非常維根斯坦式的口吻問:「請你先定義“原本”的意思。」

也有一些累長非常答案:「有一艘按“原本”的模樣用新的木板建造,另一艘用“原本”的木板按“原本”的模樣建造。」這答案真的很“標準”,也很tricky。

我就不喜歡這個答案。

對這個問題,我的睇法是,會不會是我們給“原本”這個迷惑了?

其實在現實裡,沒有所謂的“原本”。就拿人的身體來說,我們的身體所有的細胞是按著一個固定的週期換掉了的。即是說,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小時候的我,這是切實的物理上可檢察的,而不像那爛哲學式的說法「這一秒鐘的你並不是上一秒鐘的你」那樣爛套又沒意思。

在語言裡,“原本”也有很多曖昧。

「她原本的決定是怎樣的?」
— 原本就是說第一個決定。

「他原本是不參加那個會議,不過老闆使硬的逼他,他才硬著頭皮。」 
— 原本就是他心裡的意願。

「這個牌子的咖啡原本不是這味道的。他們轉了配方嗎?」 
— 原本就是第一個印象。

「這是原本的那幅畫嗎?」
 — 原本就是那件特定的實物。

而上面第一個問題的原本其實是問那一隻是第一次出場的那隻船。所以依據問題的脈絡,這個問題是沒有答案的。沒有答案不是因為原本的意思不確定,反而是有另一個問題產生。看這個問題時的時間尺度應如何設定?

從純綷物理觀點,原本的船會是由舊木板重建的那隻。但若要一併顧及問題中的歷史進程的話,原本的那隻船其實已經在時間裡慢慢的消失掉。不要問原本的船的木板給換得多少塊之後原本的船才會消失。這樣子問下去,只不過是在不同的觀點裡頭跳來跳去。

「看待一隻蒼蠅不斷的抽搐最後到死掉,人的意識裡是有一個量變到質變的過程。」

還有,任何的答案都只是一個觀點的定義。

2008年1月1日星期二

雞腿

一日,三點半鐘在某間茶餐廳裡,同一張餐桌,坐在我對面的是一個中年男人。他一屁股子坐下就叫了一客炸雞腿沙律。

一時待應便單手捧上來。我看了看碟上的東西,茶餐廳的沙律依舊的雪白,與放在同一碟上那炸得焦黑乾癟的雞腿實在是非常合襯,很有中國太極的陰陽互補的視覺美。但話雖說得漂亮,吃下去便是另一回事。中年大叔的感受當然會和我們一樣。他拿起了餐紙,把它對整齊的對摺幾回,準備捲起雞腿骨端,卻又放下來了。他向待應要了一樽茄汁。拿下了樽蓋,倒轉了樽,手發起勁來便把一大堆茄汁倒滿了差不多整隻雞腿。這情境看在誰的眼中都會覺得他是很不滿這頓茶點。

我很同情他的啊!人類的飲食文化經過了這麼長久的進化,很難想像現代的科技可以把一隻肥美的雞腿弄得如此。那隻雞腿跟本就是從剛遭遇火難的雞身上拿下來的。

大叔用摺好的餐紙捲好雞腿的骨端,然便拿起滿是茄漿的雞腿,咧嘴一撕,嘴角擦出了一班血紅,大叔直變得如原始時代茹毛飲血的原始人。

倒退的廚技弄得人都倒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