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日,三點半鐘在某間茶餐廳裡,同一張餐桌,坐在我對面的是一個中年男人。他一屁股子坐下就叫了一客炸雞腿沙律。
一時待應便單手捧上來。我看了看碟上的東西,茶餐廳的沙律依舊的雪白,與放在同一碟上那炸得焦黑乾癟的雞腿實在是非常合襯,很有中國太極的陰陽互補的視覺美。但話雖說得漂亮,吃下去便是另一回事。中年大叔的感受當然會和我們一樣。他拿起了餐紙,把它對整齊的對摺幾回,準備捲起雞腿骨端,卻又放下來了。他向待應要了一樽茄汁。拿下了樽蓋,倒轉了樽,手發起勁來便把一大堆茄汁倒滿了差不多整隻雞腿。這情境看在誰的眼中都會覺得他是很不滿這頓茶點。
我很同情他的啊!人類的飲食文化經過了這麼長久的進化,很難想像現代的科技可以把一隻肥美的雞腿弄得如此。那隻雞腿跟本就是從剛遭遇火難的雞身上拿下來的。
大叔用摺好的餐紙捲好雞腿的骨端,然便拿起滿是茄漿的雞腿,咧嘴一撕,嘴角擦出了一班血紅,大叔直變得如原始時代茹毛飲血的原始人。
倒退的廚技弄得人都倒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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